第一百零九章 顽童-《墨寒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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墨止一皱眉,脚下发力,再退数步,剑北原也不知看出了什么门道,口中只是哈哈呵呵地发笑,每每墨止步法施展,他便闪在身畔,或前或后,或左或右,墨止先是施展御玄宗所学步法,步下周正端稳,连退连闪,剑北原皆料在己先,堵住去路,这一来二去,墨止也忽然福至心灵,暗道:“这老顽童是存心看我步法,既然御玄宗的轻功难不倒你,沈大叔的功夫想必你不曾见过。”
旋即双脚一分,左脚前踏右足后顿,身躯前后一晃,剑北原被他一晃,身子也随之微微一动,可他功力何等高深,只顷刻之惊,立马便又跟了上来,墨止双足画圈,原地大转,左行十四步,右退七步,沈沐川所传步法暗合北斗星象之术,却是他独有妙思,只需将敌我分清星斗卦位,稳居天枢星位,自然无虞。
剑北原连追几步,却见墨止身躯倒躬进仰,时退时进,一溜光似的捉摸不透,心中不由得童心大起,非得抓住眼前这个少年不可,当即步子越发劲急,初时只单手捉拿,连追了几步,再改换双手齐探,他毕竟功力之高远胜墨止,出掌迅捷凶猛,掌风横刮,方圆数丈之内皆是掌影,墨止几个闪避开去,胸口已觉窒涩难忍,一股滞气在胸口冲撞,忽而剑北原一声大笑,步子先是近前,忽而左移,正正踩在天权位上。
墨止眉头一紧,原来这套步法星斗暗合,自己稳居天枢方位,自然万般无虞,可从来北斗七星之中,天权星位光度最暗,却居魁柄,冲要最甚,切忌为敌所控,介时天枢位虽居主导,却实是危如累卵,剑北原武艺虽高,却于星象堪舆之术一无所知,这一步踏上全是胡蒙乱猜,可墨止心中却是一惊,连忙弃身飞跃,站定玉衡方位,这一张星斗变幻,全在脑海一瞬之间,可在敌手看来,转圜之变玄奥莫测,虚实若渊,全无定则,即便是剑北原的修为,忽而见墨止身子变幻方位也不由得骚了骚额头,摆了摆手,叫道:“不玩啦不玩啦!这小子是个高手,不是小乞丐!”
孟雪晴看二人说话之间忽然发足奔跃,本以为二人不过追逐嬉闹,但看了几个进退,却发现二人所施展轻功身法皆是江湖绝顶路数,尤其是墨止,看着一身落魄衣着,轻功施展之下,竟是这般轻灵,不由得笑道:“大哥哥,看来你果然会功夫!”
剑北原一脸不悦,他从来童心未泯,凡事皆欲与人争个高低,此前将五行遗少抓来,便是瞧着这五人鱼肉乡里,但功夫各自不弱,一时兴起便将五个人顷刻间捉拿回来,玩得腻了便匆匆轰走,此刻见这少年轻功造诣颇高,便再起了兴致一试,却不想栽了个跟头,他丧着脸庞说道:“你是御玄宗的娃娃,御玄宗做事小气得紧,啥时候研究出了这般厉害的轻功。”
墨止笑了笑,拱手说道:“前辈见责,晚辈并非有意隐瞒,只是我如今命不久矣,不欲再将师门武功透露,故而不曾提前秉明。”
剑北原挥了挥手,脸上一阵不耐烦:“什么前辈晚辈,文绉绉地惹人厌烦,轻功上你胜便胜了,拳脚上我却不信你还有什么斤两,你再与我较量几招拳脚来!”
他此刻比试心思正盛,一门所想皆是与墨止再较高低,好歹将这一败之耻搬了回来,其实在墨止与孟雪晴心中,都未曾得知这还有胜负之分,又哪有一胜一败之说?但剑北原心思动到此处,早听不到其他,对于墨止所说命不久矣更是直接忽略了去,他哈哈一笑,叫了声“接招”,飞身便至。
墨止只觉忽然一道劲风罩体而来,四下里忽然不知何故一阵恶寒袭来,剑北原掌风迅捷雄壮,好似隆冬朔风,沉沉地当头压了下来,孟雪晴一见,不由得大惊失色,连忙叫道:“剑长老,不可!”
剑北原掌力已至,本拟着与墨止一较高下,可听得孟雪晴呼喊,却是空中微微一顿,掌力在墨止鼻尖一划,收了回去,墨止只觉眼前寒气顷刻尽去,已然知晓此人掌力虽沉重万钧,却是即发即收,动若雪崩,收若无物,普天之下能至此境界的高人只怕寥寥无几,巍巍寒叶谷,果然名不虚传。
可便是如此,这掌力却也擦着胸口扫了过去,墨止身子一抖,一股剧痛袭来,旋即蹲下身子,喉中一甜,竟吐出一口鲜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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